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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nigram·白境|向哨]二更

     “如你所见,”怨气冲天的哨兵说出了最后一句抱怨,“这里没有茶能给你,点心更没有。” 杰克既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想什么。威尔对他说的话不可能全无影响,现下莫名其妙的内疚感逼得他发慌。

       威尔微阖上眼,左右活动了一下脖颈,关节发出似有似无的“咯咯”声,许久未理过的蜷曲发丝几乎灌进衣领:“我没有在窥视你,直入主题吧。克劳福德。”

       分明是上司的那个人松了一口气,这才放松了自己遮遮掩掩躲躲藏藏的大脑。他从口袋里掏出半个巴掌大的透明信息片,在空中将它推向哨兵,信息片漂浮了一小段距离,停在两人中间,从中生长出虚拟的立体空间。

       先是墙体的生成,暗绿色的墙纸随之攀附;地砖一块接一块地显现,覆盖住原有的白色地毯;明亮的冷色灯光在某一瞬间过渡到暗淡的暖光。地面上绵延的血迹在最后的重现环节出现,血腥分子一丝丝扩散。空间的某个角落传来滴水声,“哒哒哒”,空洞地回荡。

       “尸体在浴缸里,251号公路边的旅馆,档次嘛……”杰克抬头望了望与天花板的交接处脱落了不少的墙纸,“一目了然。”

       威尔站起来看了一圈,而后把视线焦点移回空间里的另一人,另一人只好立马站起来,走向空间重构后变了样的门,留下一个复杂眼神,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听见门锁复位的响声,重获独处的哨兵侧写师舒展了方才还十分紧张的肩部,循着血迹和混着热臭的腥味踏入浴室。死者是个年轻男人,赤身裸体,后脑被钝器击打到血肉模糊,皮肤因混杂了自己鲜血的冰块融水的浸泡而发皱,腹部有个拉链似的切口,被人缝好了又扯开,活像被恶劣的幼童掏出填塞物的玩具熊。

       侧写师盯着死者发散着专属于死亡的呆滞的瞳孔看了半晌,然后退出这个狭小的空间。暗红的血液如细而毒的鲜艳小蛇一般从切口处汇入尸体内,惨白的皮囊逐渐重具血色,缝线抽离,皮肤生长黏合。一切就绪。

       侧写师没有再次进入空间,进来的是另一个人。

       “我只需要他的一个肾脏,这不需要我杀死他。麻醉步骤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我已经准备就绪。我会速战速决,一如往常。”看不清面目的男人戴着医用手套,指间的手术刀反射着刺眼的尖锐光芒。

       “我切入,拉扯,”他做了自己口头正念叨着的事,“然后掏出我需要的零部件,没有出任何岔子,也不会出任何岔子。” 新掏出的鲜活肾脏红红的,他结扎好所有的血管,放入一旁的冰袋,下一步才是给浴缸里呼吸微弱的人止血。

       异动发生在缝合时,男人意识到手底下身体的心跳开始加速时,那可怜的少了部件的人已经从睡梦中醒来。他们短暂的对视过后,躺在浴缸里的受害者痛苦地嚎叫起来,抽搐的身子把冰块搅得哗哗响,未缝合完整的切口呲出更多的鲜血。男人惊慌了起来:“这完全在我的料想之外,我本应有应对措施,但是我……”他站起来,暂时地逃离了浴室,但是另一人的呼号并没有因为距离的拉开而减小,“但是我确实陷入了险地,我手足无措,失去了冷静。”

       他摸到了一个烟灰缸,与此同时,他那本该仍在麻醉期的目标人从浴缸里摔出来,用手足在地面上爬行,口头一秒不停歇地蹦出脏话和呻吟,面目因疼痛而扭曲,如逃出地狱前来索命的恶灵。

       他反应过来时,手头的透明烟灰缸已经在地上“恶灵”的后脑上敲击了第二下。沾了血肉的烟灰缸脱了手。

       “我杀了他了。”

       男人呆站了零点几秒,马上蹲下来,给人翻个身,强行扯开腹部的缝线,右手伸入并深入,试图挤压心脏做最后的抢救。

       但是一切都无济于事。男人确认了再无一丝可能后,呆愣了更长的时间,而后将地上没了气的目标拖回浴缸,开始着手销毁自己留下的的痕迹。

       中途他抬头看了一眼镜子,镜子里的人长了侧写师的脸,旁边的巨鹿在血洼里磨着蹄子。头顶的灯光闪了闪,血迹重新变为陈旧的暗红色,腥味和热臭味再次灌入鼻腔。

       “This is My Design.”

       现在他又是威尔了,他开门把在外面百无聊赖地等待着的杰克迎进来。

       “这不是开膛手做的,”威尔摸到了漂浮的信息片,周围的场景开始褪去,他很快找回自己的软椅。“一个普通人类想要掏出另一个人类的器官进行倒卖,因麻醉的失误导致对方提前苏醒,然后在自我防御中,失手导致对方的死亡。罪犯很年轻,从外科专业毕业没有很久,完全是个新手,挂牌在某个私人医院,白天打杂晚上犯罪。”

       “接下来你该注意一下随地乱停的私人医院急救车,没事就去敲敲他们的窗子,说不定里面有个人正在失去肾脏,或者什么别的零件。我知道你很想抓住开膛手,但是不是所有丢了器官的案件都是他干的。”威尔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完全不得体地在靠背上瘫作一团。

       “我不记得自己在进门之后提过开膛手的名字,我倒觉得对他魂牵梦萦的人是你。我没你想得那么失心疯,全世界都知道开膛手只杀哨兵,不杀他妈的普通人类。”

       威尔别过眼,开始转移话题:“直说吧,别瞎扯淡了,你来这里还有第二个原因吧。”

       杰克轻咳了两声,极力掩藏什么情绪:“第二件事情关于开膛手。”

       威尔挑了挑眉,一脸“还不是要说到他“的表情。

       “我们抓住他了,就在今天上午。”杰克这下不再掩藏自己的得意,说话时瞄着哨兵的表情,准备看他大吃一惊。

       他没有失望,威尔几乎被从坐姿惊成站姿。


       “他符合你的一切侧写。年长向导,无配偶,在人类社会具有较高的地位,艺术造化高,魅力十足……说出来实在很像择偶标准。”杰克的语气不像调侃。

       “我还是无法相信。”这是威尔进电梯以来第三次擦眼镜,“开膛手是一个滴水不漏的可怕向导,即使长期进行他所谓的……狩猎,依然将精神系数控制在安全范围内,因此可以继续待在底下,而不是像我一样……”

       威尔瞟了杰克一眼:“被强行送上来作所谓的精神恢复。”对方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盯着正前方看。

       “我一直认为抓住他的难点不在找到他,难点在于,他永远不会露出破绽。”

       杰克听了这话挑了挑眉:“但是他露出了破绽,我们在他作案时逮捕了他。”

       “按你的说法,你们是检测到了超标的精神波动,找上门结果恰好抓了他现行?哪有这么巧的事?他的精神系数怎么会出问题……”

       “他老了,威尔。”杰克抱着臂,仿佛在说一则讣告:“就算他的确是所有人心目中那个无所不能的恶魔,他也逃不过衰老。他年近半百,作为一个没有配偶的向导,他的能力终究将走向衰退。”

       哨兵没有动用自己的能力,只是侧写了指挥官现下的表情:“你别想借此引申话题,我没你想的那么老,能力也依然好使得很。”

       

       电梯在监禁区降下。

       威尔没觉得自己比被关在监禁区的人要自由多少,在他看来,监禁区和自己所在的13区唯一的区别就是一格一格的屋子并没有垒成一栋楼,而是单独地拆分出来,平铺在地表。

       杰克很快走下电梯,踩在监狱特殊质地的透明天花板上招呼威尔加快速度:“放宽你惴惴不安的心,这里的密封作得很好,不至于让你接触到向导的信息素的——好吗?他们不会吃了你。”威尔朝下看了一眼,正对着的囚室里的向导不知道蹲在那里在干什么,他只能看到一个乱糟糟的头顶和脏兮兮的发旋,还有在室内里乱窜的鸟类灵魂动物。杰克又招呼了一句,威尔总算动作起来,落脚在罪犯的天花板、执法人员的地板上。

       人,数不清的人,平均六步可以经过一个囚犯的头顶。大部分的囚犯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掰手指、大声地自言自语或者睡觉,少数有几个平躺在地板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冲天花板,或者说是他们幻想出来的狱卒,看个没完没了,虽然他们看到的只是一片空无一物。

       “还有多远?”威尔始终觉得有古怪的视线跟随着自己,虽然他自己也知道不太可能。

       “很快了……你没问题吧?”杰克回头望了一眼,马上止步确认威尔的状况。 威尔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发现它在诡异的发烫。

       “你看起来不是很好。”杰克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取消行程的打算。

       正好威尔也没打算回程:“大概是有点发烧或是别的什么,不碍事。”他继续自己前行的步伐,眼前排得整整齐齐的横竖线却开始从边缘开始扭曲,眨眼瞬间的黑暗和睁眼所见世界的边界开始模糊,太阳穴里有一个生物正在激烈地冲撞着,每多走一步,它破皮而出的撞击速度都会加快一倍。

       不行,我走不了了,我得和杰克说。

       他低下头大口喘气,却再也没有了抬头的力气。杰克好像在说什么,但是此刻他脑子里充斥着自己血液流动的声音和没完没了的撞钟一般的心跳声,除此之外的一切响动都无法入耳。鸦羽鹿被混乱的大脑挤了出来,像是刚刚诞生的幼崽一样无法站立,在一旁发出“呦呦”的鸣叫。从某一瞬间开始,内里的嘈杂被数以万计的外部嘲哳取而代之,威尔大脑里装满了别人大脑里的东西,污秽的也好、罪恶的也好、绝望的也好,它们混成一滩漆黑而恶臭的烂泥,在威尔的意识中心歇斯底里地咆哮。

       威尔猜测自己现在在痛呼或者是在爆粗口,也许自己早就在地上摊成了一片,但他感受不到物质层面的自己。

       这是他第二次有这种感觉,上一次是他14岁能力觉醒的时候。

       这太糟糕了。他残存的理智这样说。他大概猜到了这次是因什么而起。

       他在闭眼的世界里看见苍白而明亮的虚无天地,距他十步远的地方站了一个人,威尔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是他每一个细胞都在动作着向那人靠近。血液毫无规律的流转着,和他毫无法则可循的痛苦前进一般无二。

       “过来。”那人说。威尔不认识这个在声带颤动时会夹带细细水纹的男中低音,他的每一个发音都烙刻在威尔最脆弱的部分,使威尔在痛苦中战栗和索求。

       他前行着,想要触碰男人伸出的手,却被一层看不见的屏障挡住。他痛苦地呻吟起来,用自己的拳头狠狠地轰击那层不得好死的隔离体,直到疼痛使他重新回归到物质层面。他终于听见了杰克的声音,和更多的其他人的声音,他们喊着“异常”、“结合热”还有“相容度”之类的话语,为难又强力地拉扯着自己。威尔停顿了半秒,外力就将他从地面上架了起来。没错,地面。

       威尔的意识恢复了,他手指关节被自己砸得血肉模糊,精神内核门户大开,力量在大脑里胡乱冲撞。视力在最后恢复,他在模糊中看见粘了自己血肉的透明地面,以及底下押藏的那个男人的脸。

       男人愉悦地笑着,薄唇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拥有全世界最邪恶的眸子,流转着最纯粹的恶,穿越一切屏障看进威尔的灵魂深处。

       切萨皮克开膛手。

       威尔和对方用唇语说了一个“你”字,就再次陷入了混乱的意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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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汉和威尔的高相容度是必然的!

       终于把搞事的恶棍期向导老汉写了出来嘿嘿嘿嘿嘿嘿。谢谢大家看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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